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癮。”
“包容自己老公的一點小缺點不是很正常麽。”
“呵，看我的口型……哥屋恩，嗯……”
楚風一個甩尾急剎車，把飛梭停進了路邊無人的小路。
他解開安全帶，翻身吻住了顧瑾。
雙唇摩擦，顧醫生微涼的唇變得火熱。
有那麽一瞬間顧醫生是有些走神的，不過他很快便糾正了這令人懊惱的意外。
他的手腕被楚風禁錮在臉側，可手指還是自由的。
於是銀光閃過，楚風的半條眉毛和他說了再見。
“還不起來，聽不懂人話？”
楚風微微抵著他的額頭，嗓音有些啞，倒也不妨礙他耍無賴：“我通用語學的不好，你不是叫我親你麽？”
顧瑾冷笑了一聲：“呵，我叫你去死。”
楚風蹭了蹭他的鼻子：“那可不行，讓你做一次鰥夫就夠了。”
“我看你還是去吃口大糞冷靜冷靜，和你結婚的人可不姓顧。”顧瑾側頭躲開，卻忽略了這樣的動作正好方便楚風的鼻子貼到他頸側，於是溫熱的鼻息弄得顧瑾脖子起了一層細密的小疙瘩，還不爭氣的粉了。
楚風被這意外之喜弄得心情愉悅：“是麽？我怎麽覺得自己沒搞錯人呢？”
顧瑾沒好氣，說：“他是他，我是我。”連人都搞不清楚請你趁早滾蛋。
“我當然……”楚風話沒說完，顧瑾的終端響了。
原本暧昧氣氛頓時消散。
楚風沒滋沒味地坐回去，慢悠悠地發動飛梭，往約定好的餐廳開去。
顧瑾打開座位上面的反光鏡，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接電話。
“你好，是顧瑾，顧醫生麽？”
“我是，請講。”
“我是疾控中心，您昨天不是來電查詢一位姓趙的醫生號碼麽？”
“是有這麽回事，查到了？”
“不不，不是，我們在疾控中心的內部系統找了好幾遍，醫生加上工作人員，一共有八位姓趙，其中女士有三位，可沒有一個和您說的金發對的上。”
“確定麽？是不是搞錯了，或許她最近換了造型？”
“應該不會，一位是今年剛入職的新人，兩個月前報道時還是短發。一位臨近退休，最近已經不怎麽工作了，還有一位在家休產假，而且這倆人都不是金發。”
顧瑾楞了一下。
對方繼續說，“會不會您記錯了？”
“非常抱歉，或許是我記錯了，那再幫我查查史密斯先生的號碼，他大概三十五歲左右，皮膚有些黑，長得挺壯的。”
“有名字就很簡單了，稍等，馬上就好。”
過了十幾秒鐘的時間。
“噫，您確定這個人是我們這裏的嗎？系統裏也沒有這個名字啊。”
兩個人都沒有，這事情就很值得懷疑了。
掛掉通訊，顧瑾若有所思。
落在楚風眼裏就是顧瑾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看了十多分鐘。
“好好好，我知道你長得好，看了這麽多年還不審美疲勞麽？你旁邊的瑪爾伊第一帥正在可憐地求關註。來，看他一眼，保證今天交好運。”
顧瑾沒空和他逗，他的心思全部落在了失蹤的赫西夫婦，還有那幾個偽裝成疾控中心的人上。
“你有那個小卷毛警察的電話嗎？”
顧瑾非常走運，小卷毛李可文還記得他，對方今天剛好休假，更巧的是此時此刻就在顧瑾他們預定吃飯的街區。
顧瑾看著楚風，對方還一無所知地問：“你看我幹嘛？”
“你可能真有錦鯉體質。”
“再親一口麽？保你一年交好運。”
正經不過一秒鐘。
打死顧瑾也想不到的是，過不了多久，楚風的錦鯉體質就方死了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楚風：你說是就是！
☆、第 17 章
顧瑾和頂著半邊禿眉毛的楚風剛從高級餐廳裏吃過飯，朝和李可文約定好的地點走去。
楚風十分幼稚地非要走在顧瑾後面，說什麽被踩了影子的人不能長壽。
“小沒良心的，為了和你白頭到老我多努力。”
顧瑾沒理他，遠遠地看著馬路對面，李可文在朝他揮手，他點頭致意，等紅燈之後，就過去和對方匯合。
然而意外就發生在此時。
貌似過路人朝李可文問了句什麽，李可文馬上查看自己的終端，就在他剛剛低下頭的那一秒鐘，原本停在路邊的運輸車突然啟動，它距離李可文不過十幾米。
巨大的轟鳴聲掩蓋了顧瑾的驚呼。
運輸車駛過之後，空地上只有破碎的衣物殘片和部分人體組織。
李可文就這樣死在了顧瑾和楚風面前，而那個過路人已經不見了。
盛夏夜裏，一股寒意順著後背蜿蜒而上。
乍一看顧瑾的表情與以往沒什麽不同，雖有錯愕，不至失態，可仔細看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呼吸也急促了一分。瞎子都能看出來，顧醫生在努力保持冷靜。
楚風突然就有那麽一點不忍心，他嘆了一口氣，從背後遮住了顧瑾的眼睛。
“別怕，我在。”
顧瑾扒著楚風的手腕汲取了一絲熱量。
“報警吧。”
顧瑾和楚風作為在現場的目擊者被帶回警局做筆錄。
原本安排他倆分別在兩間屋子裏做筆錄，顧瑾突然想起來筆錄最後要簽字和驗證ID
“我們一起看見的，我一個人錄就好了。”
“可是……”
“我男朋友比較膽小，我不想讓他再回憶一遍。”
辦案人員盯著身高近兩米據說很膽小的楚風一時無語。
“那好吧。”
楚風坐在門外的椅子上，雙目微合，手指慢慢地敲著膝蓋。
黑寸頭進門時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你怎麽在這裏？”
楚風睜開眼睛，眼裏的光芒一閃而過，很快收斂回去，銳利的視線恢覆成無波的潭水。
雖然面前這個人穿著廉價的上衣短褲，臉上還禿了半條眉毛，可那一瞬間，黑寸頭仿佛覺得有人掐住了自己的心臟，不自覺汗毛倒豎屏住呼吸。
挺奇怪不是麽，我為什麽會害怕這個人？
楚風挺直了脊背，隨意活動一下：“陪顧瑾來做筆錄，他在裏面。”
黑寸頭點點頭。
“那個肇事司機找到了？”
“那條路上的監控壞了，我們按照提供的車牌號在三個街區外找到了那輛車，司機在駕駛室裏醉得不省人事，這件事很可能是醉駕引起的交通意外。”
“真遺憾，節哀。”
黑寸頭說了句謝謝，然後狀似無意地問：“你們找可文什麽事？”
楚風翹起一條腿，抖了抖腳上的拖鞋，用顧瑾匆匆準備好的說辭組織了一下語言：“李警官的老婆懷孕了，可家裏親戚不消停，搞得她有些抑郁，又不肯去看醫生，李警官今天是背著老婆來和顧瑾咨詢的，沒想到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辦公室的門開了，做筆錄的小警官送顧瑾出來，他和黑寸頭的目光在空中交匯，輕輕搖了搖頭。
黑寸頭嘆了口氣，目送顧瑾和楚風離開。
“怎麽說？有可疑的麽？”
小警官整理手裏的筆錄給對方看：“沒有，他說上次從警局離開時李警官就和他說了，只是這段時間他一直加班，直到今天才有空，臨時約了李警官，我們查過監控，之前他離開時和李警官同乘一步電梯，完全有機會做這些，他也給我們看了今天的通話記錄，沒有問題。”
“所以這真是意外嗎？”
……
“謀殺。”
出了大門往停車場方向走的路上，顧瑾聽見楚風這樣說。
“我看見了，就在貨車經過的一瞬，那個路人推了他一下。”
“我怎麽沒看見。”顧瑾倒不是懷疑楚風，只是他又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那輛貨車速度很快，剎那之間他什麽也沒看見。
“我比你高，視野自然比你開闊，就在駕駛室的玻璃上面，那個司機可能是怕悶吧，打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我正好看見。”
楚風的動態視力還是值得信任的，畢竟是在混亂中能看清胸牌的存在。
“聽他們的意思還沒有找到那個路人。”
“難度很大，對方特意破壞了監控，是做足了萬全準備，就連那個貨車司機，十有八九都是提前安排的。”
不然怎麽會那麽巧就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發動貨車？
深夜的路上寂靜無聲，顧瑾突然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哆嗦，那並非是寒冷的自然反應，而是第六感在預知危險來臨作出的本能提醒。
楚風摁下了他的腦袋，顧瑾聽見破空聲就在他頭頂上空劃了過去。
楚風拽著他閃到路旁停著的飛梭後。顧瑾被擋在楚風和飛梭中間。
“什麽人？”
楚風的眼裏浮現一絲興奮，隔著衣服顧瑾甚至都能清晰地感知道他身上陡然而生的熱度。
“要你命的人……和殺李可文的人。”
隔街相對，在幾個小時前推了李可文一把的路人甲先生正舉著一把裝了硝煙器的□□。
“快報警。”
“噓，來不及了，我好久沒活動身體，今天真是便宜這幫雜碎了。”
“楚風……”
楚風舔舔嘴角，眼睛亮得嚇人，身上散發出一種嗜血的興奮。
就見他輕而易舉地拆下一扇飛梭的門，然後把顧瑾塞了進去。
“乖，聽話加布，藏好了。”然後舉著飛梭門從掩體外走了出去。
路人甲先生朝這個奇怪的男人連開數槍。
他的槍法很刁鉆，也並非新手，可無論子彈從哪個角度射出去，都會被那扇該死的門擋住。那個男人不僅沒死，反而越走越近。
路人甲先生職業生涯第一次有些心慌了。
高手過招一分一秒都可能扭轉戰局，更何況生死關頭的這麽一走神。
楚風已經到了路人甲的面前。
“你打夠了吧，是不是輪到我了？”
好快，這個男人好快的動作。
路人甲先生身上的汗毛瞬間立起來了。
“是男人就忍住了別叫。”
路人甲甚至沒有看清楚風出拳的動作。
劇痛瞬間從胃部蔓延到四肢百骸，經過嚴格訓練的殺手思維竟然出現了空白。
他掌握的所有陰溝裏的手段和楚風根本不在一個武力層級，與其說這是雙方的搏鬥，不如說是楚風單方面的虐毆。
路人甲先生毫無反擊之力，他只是一個盛夏夜風中一個會呼吸的沙袋。
“嘖，太弱了，你平時都不吃飯麽？”
得，還是一個被人嫌棄的沙袋。
真是一個可怕的男人，他連氣都不喘的嗎？這是路人甲先生在昏過去之前唯一的念頭。
顧瑾透過飛梭玻璃遠遠地看著這裏，說起來這還是他頭一次親眼看見楚風動手。
一個訓練有素的殺手在帝國戰神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不對，他甚至都不夠資格被稱為楚風的對手。
畢竟一個氣若游絲、茍延殘喘，另一個還氣定神閑、意猶未盡。
路人甲先生被像一塊抹布隨意丟在路邊，楚風一只手插進口袋往回走，臉上一半無聊，一半得意，還有一些故作深沈的矯情。
顧瑾看著夜光下越來越近的臉，腦子裏突然閃過無數個畫面，有的在廢墟、有的是千瘡百孔的建築裏，還有漫無邊際的星辰大海，無一例外的是楚風永遠不變的表情。
他或滿頭血汙，或灰頭土臉，又或是吊起一只胳膊。
但總是笑著朝他伸過一只手：“別怕加布，我來接你了。”
一如現在。
顧瑾突然就有些不高興了。
“別怕，我來……”
顧瑾拍開那只手：“用不著，我自己可以。”
這又是犯的什麽病？
“那人死了嗎？”
“沒死吧？管他呢，我是正當防衛。”
顧瑾突然意識到他剛才一直盯著楚風看，竟然忘了報警。
於是懊惱地翻了個白眼。
就當他打開終端時，從街角突然沖出一輛汽車，朝他們疾馳過來。楚風一手抱著顧瑾，另一只手把剛剛卸下來的車門朝那輛車飛了出去。
那輛車並沒有過多糾纏，它短暫停留了一下，就開走了，連帶著還有路邊半死不活的殺手先生。
它出現的很突然，離開的很果斷，但並不妨礙楚風看清司機的長相。
“史密斯。”
顧瑾有預感，這可能只是一個開始。
重要的人證被帶走了，他們留在這裏也毫無意義，過往的監控錄像也一定會技術性故障的。
楚風和顧瑾到家時，布倫特嚇了一大跳。
“我的天，這是怎麽了？”
也難怪他大驚小怪，原本說好看午夜場電影的二人不僅提前回家了，楚風還掛了彩——因為許久不動用的拳頭，養的太滋潤，剛剛揍人時竟然擦破了皮。
不過這都沒有他禿的半邊眉毛來得顯眼。
“你們遇到搶劫的了嗎？竟然能傷了你的臉，得來個獨立團吧。”
“閉嘴，去拿藥箱。”
皇後殿下發了話，布倫特閉上嘴巴，顛顛跑走了。
燈光下顧瑾給楚風處理傷口，楚風盯著他湊得有些近的臉，移開了視線。
他因為剛剛那場意外而澎湃的心跳還沒有平覆，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還叫囂在他的五臟六腑。
找個什麽東西再揍一揍就好了，亦或是某種更難以言喻的發洩途徑，比如……
會炸毛的吧。
楚風並不打算在這個檔口招惹顧瑾，於是便轉移話題，和沒親臨現場的兩位講述了一下他們剛剛經歷的兩場意外。
☆、第 18 章
布倫特的智商並不適合這種解謎工作。
因塞斯裹著毯子聽完了這個恐怖故事，倒是摩拳擦掌想給對方點顏色瞧瞧。
楚風把這個突然打了雞血的傻孩子轟回自己房間，然後轉頭去問顧瑾。
“餓了麽？給你煮碗面？”
顧瑾拎著藥箱楞了一下，突然想起來自己還在生氣，於是嘴硬說：“不餓。”末了還補充了一句，“誰愛吃你給誰做去。”
此時屋裏除了顧瑾只有楚風和布倫特，他們一個做飯的一個不餓的，那“愛吃的誰”只可能是布倫特了。
至少布倫特是這麽認為的，他一臉無辜地看著楚風：“我一句話都沒說呢，他哪來那麽大火。”
楚風憐憫地看了一眼這個傻子，進廚房熱了一杯牛奶，送進了顧瑾的房間。
房間裏沒開燈，顧瑾裹著被子面朝裏，閉著眼睛，呼吸很平穩，但楚風知道他在裝睡。
睫毛的陰影映在臉上，顯得有那麽一點可憐兮兮。
他的床頭櫃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藥瓶，楚風不得不動手清出一塊地方。
他放下牛奶，又看了顧瑾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別怕，我在。”
這已經不知道是楚風今天晚上說的第幾次了。顧瑾在房門關上之後睜開了眼睛，他看了看床頭的牛奶，嘴角不易察覺地勾起一抹微笑。
然後便很快睡著了。
至於那杯牛奶，反正第二天家政機器人進去打掃房間時，杯子已經空了。
意外之喜能被稱作意外，肯定是你打死也想不到的。
比如楚風，他就沒想到能在因塞斯這裏找到結果。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就聽見因塞斯一聲驚呼。
布倫特直接從沙發上滾了下去，差點砸到皇帝陛下。
“我天，是著火了嗎？”
“誰知道呢。” 楚風打了一個哈欠，把布倫特壓在他身上的腳丫子扔下去。
布倫特閉著眼朝裏面喊：“小因塞斯，你是又卡住了嗎？”
“沒……重大發現、重大發現、重大發現……”因塞斯撞開門，嘴裏不停重覆著就跑出來了。
神情激動得就差原地蹦幾下了。
楚風坐起來，摳了摳眼角的眼屎，懶洋洋問：“是什麽？”
“我找到那輛車的行駛記錄了。”因塞斯興奮地搓著手，“怎麽樣，我棒不棒！”
楚風站起來，拍了他後腦勺一下：“午飯給你加雞腿，去叫皇後起床。”
因塞斯蹦蹦跳跳，嘴裏喊著：“皇後皇後皇後……不是，那什麽，阿瑾，你來一下唄。”
幾個人來到電腦前。
因塞斯首先打開一串視頻。
“交通事故現場周圍的監控確實在當天下午6點就已經壞掉了。”
顧瑾：“恩，準備很充分，那個時間維修人員已經下班，修理也要等到轉天上班。”
“所以我嘗試調取周圍商家和住宅居民安裝的私人監控，猜怎麽著，還真讓我找到了一個。”
這是某戶人家裝來拍攝自己的寵物鸚鵡，畫面不是很清晰，視角很迷。
“註意，現在是19：22：32。”因塞斯定住視頻，屏幕四分之三的地方都被那只五彩斑斕的大鸚鵡占據。
“請記住這只鸚鵡，它是我們今天的大功臣。”
畫面繼續播放，下一秒，那個鸚鵡因為饑餓，用力地啄了幾下食罐，就見那個金屬罐扭轉了一個細微的角度。
因塞斯再次定住畫面，放大了那只食罐。
就見金屬罐上映著一個模糊的汽車影子。
“幹得漂亮。”布倫特激動地拍著他的肩膀。
因塞斯笑了笑：“還有更漂亮的。”
就見他手指在鍵盤上翻飛，那個扭曲的影子逐漸變得清晰，曲度回覆正常。
那是一輛滿載的貨車，副駕駛車門打開，路人甲先生正邁腿從裏面走下來。
此時距李可文死亡不到一個小時。
楚風和顧瑾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前他們猜測的沒有錯，那個貨車司機並不無辜。
這是一場預謀殺人。
因塞斯那邊還在繼續。
由於貨車當天的行駛路線過於覆雜，還經過了幾個流量很大的樞紐港，仍需大量時間進行篩查。
所以因塞斯轉去查第二個案發現場的監控。
相較之前的交通事故，這更像是臨時起意，對方並沒有提前處理路邊的攝像頭，但遺憾的是這次開了一輛無牌車。
就算事後顧瑾報警，警方也沒有那麽多的警力投入。
可因塞斯有一雙上帝之手，他寫了一個圖像識別程序。
運行一夜之後，那輛車完整的行駛軌跡出現在了地圖上。
作者有話要說： 走個劇情
☆、第 19 章
“天使寵物生態園，這輛車最後停在了這裏。”
全景地圖上顯示這是一個外觀十分普通的大樓，就算你從大門口路過也不會多看他一眼的那種。
“寵物……生態園？賣寵物的？”隔著四百年的認知鴻溝，楚皇陛下並不太明白寵物和生態園這兩個詞怎麽搞到一起的。
“寵物醫院，寵物美容，寵物繁育，寵物游樂場……總之就是寵物一條龍。”布倫特解釋道，“雖然人類不談戀愛了，可畢竟是感情豐沛的生物。總得找個發洩出口，所以越來越多的人選擇養寵物，這個市場日益繁盛，所以街頭巷尾像這樣的寵物中心還有很多，名字換來換去就那幾個，大家就在後綴上做文章，寵物樂園、寵物中心、寵物洗剪吹……生態園嘛，並不為奇。”
“那你見過大量進口保胎針和催產劑的寵物醫院麽？”因塞斯翻出一份財務賬本給他們看。
楚風和布倫特不懂這些：“也有主人會帶寵物去配種什麽的吧？”
顧瑾是專家，他大致計算了一下其他藥物用品的進貨量和這兩個對比，保胎針和催產劑的數量多得有些離譜。
“每個月都如此？”
“沒錯，從開張到現在，還有更好玩的是，這家寵物醫院掛在一個叫文森特的名下，這人活到78歲，兩年前於中央醫院去世，時至今日，都沒有人去給他註銷ID，而這家公司也沒做擁有人變更，還在幫他繳納稅費保險。”
顧瑾總結道：“有一群人假扮成疾控中心的，帶走了那些非法自然受孕的夫婦，因為這件事情本身就是違法的，大家更加關註怎麽脫罪，對於對方身份的真實與否反而不那麽警惕。於是這夥人便有機可乘。”
因塞斯問：“那為什麽要殺李可文？”
顧瑾思索了一下：“想不通，或許是李可文發現了什麽？”
“想不通就別想了。”楚風伸了個懶腰，“把證據整理一下交給警察，讓他們發愁去吧。早餐想吃什麽？”
因塞斯趴在鍵盤上嚶嚶嚶：“不行，我調這些監控是非法的，警察會先把我抓起來的。”
“……那就算了，水煮蛋再來個火雞腿配卷心菜三明治，蔬菜湯還要不要？”楚皇本來就不多的好奇心得到了滿足，開始轉去操心營養均衡問題。
就在布倫特說自己想再加個烤蘑菇時，顧瑾突然打斷了他。
“什麽味道，你們聞見了麽？”
於是布倫特提著鼻子聞了聞：“是有些怪味道……煤氣？！”
楚風打開門第一個沖進了廚房，所有的閥門還都關得好好的。
“從外面傳進來的。”因塞斯捂著鼻子指大門，“好大的味道。”
顧瑾去擰門把手，但門被人從外面反鎖了，無論如何也打不開。
“閃開！”楚風擡腿就要踹。
“不要，濃度太高了，會爆炸的。”
“怎麽辦，我們出不去了……”因塞斯急得團團轉，“對了，開窗開窗。”
楚風看了一眼布倫特：“一人一個？”
布倫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試試看吧……因塞斯，別管那個該死的窗戶了，給你十秒鐘，去拿你最貴重的東西。”
顧瑾：“你要幹什麽？”
楚風彎下腰，把顧瑾抗到肩膀上：“老實點，掉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
十秒鐘之後，人類史上最強戰士——楚風，肩上扛著老婆，腰上掛著一根繩子，王八扯蛋一般拴著布倫特和因塞斯，沿著大樓外沿，從101層徒手爬了下去。
為了保險起見，他們一口氣爬到了90層，才打破消防通道的玻璃進入樓裏。
布倫特氣都要喘不上來，楚風嫌棄地推開他，一把敲破了墻上的警報裝置，而在下一秒，他們的頭頂就傳來一陣巨響。
還是爆炸了。
楚風眼疾手快，從樓道裏不知誰家堆積的雜物中抽出一塊鐵板，高舉過頭頂。
勉強擋住顧瑾和因塞斯。
布倫特就沒這麽走運了，他的夾克被碎玻璃劃破了好幾道，很方便再去睡橋洞。
楚風這才有時間看清自己拿了什麽，這扇某位鄰居的舊鐵門質量十分過硬，就是尺寸小了點。
他的胳膊和後背上，留下斑斑點點的血印，楚風受過比這嚴重得多多傷痛，這些傷口在他眼裏，連敷藥的必要都沒有。
然而顧瑾卻不高興了，他看著楚風隨意抹了一下血痕，然後未愈合的傷口又爭先恐後冒出新的血液，微微抿起唇，一言不發地往回走。
“要回去嗎？”因塞斯看看顧瑾，又看看楚風，最終還是小跑地跟在顧瑾身後，順著樓梯往上爬。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阿瑾今天火氣有點大。
布倫特哀嚎一聲，他還沒緩過來呢，一個個的能不能體諒一下他。
他走了兩步回頭發現楚風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十分悠閑，就像來春游。
“怎麽，你累了？不是吧，就這幾層樓，別跟我說你走不動了。”
楚風心情頗好：“急什麽，我老公要給我報仇，我得給他個表現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要打個甜甜的副本
☆、第 20 章
對方是經驗豐富的老手，兩邊的鄰居受到波及，也僅僅有些財務損失，並無人員傷亡，而顧瑾家卻成了廢墟。
乍看上去，就像是他們因操作不當引發煤氣洩漏，從而導致的這場爆炸。
如果不是他們及時逃出來，事情的真相便就此掩蓋。
“什麽，你說煤氣是從門外放進來的，對方還在外面擋住了你的大門，然後你們從窗戶逃出去……”負責現場勘查人員站在原本是顧瑾客廳的窗戶前，謹慎地往下望了望，高層的勁風瞬間把他的帽子吹掉了，對方馬上縮了回來。
“是這樣沒錯。”顧瑾說完，因塞斯補充道：“我們一口氣爬下去十層，剛回到樓裏，就聽見‘砰’的一聲巨響，再跑回來，諾，就這樣了。”
兩個勘查人員對視一下，都忍不住笑了：“你這孩子真逗，先不說從門外往裏放煤氣的可操作性，單說你們半分鐘爬十層樓，你知道現在攀巖最快記錄是多少嗎？”
對方一副你別開玩笑的表情，因塞斯很生氣。
“我的乖乖，這麽大的風，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人類是辦不到的。”
某位非人類先生把這當作是褒獎，重重地咳了一聲，惹來顧瑾一個白眼。
“雖然聽上去不可思議，可這千真萬確。”顧瑾說，“我也聞到了。”
“然後你也從窗戶爬出去了？”對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下顧瑾，那意思是就憑你這小細胳膊小細腿？
顧瑾瞬間黑了臉。
“咳咳，可是我們檢查過了，並沒有發現引火裝置。當然您也可以說，是和門板一起炸爛了。”
“所以你們的結論？”
勘查人員嘆了口氣，邊說邊記錄：“廚房大面積損毀，燃氣管道破裂，初步鑒定是由於操作不當引起燃氣管破裂引發爆炸，事故發生時事主不在室內，沒有及時采取有效措施，大樓物業履行了定期檢查責任，日常記錄未見異常，本次事故由業主自行承擔損失。”
因塞斯大叫：“廚房管道破裂事因為它離門最近，並不代表爆炸點就在廚房！”
然而對方並不理會他，把事故鑒定書遞給顧瑾，說：“怎麽解釋是你們的事，不過你們想逃避責任我建議你們換一個借口，從窗戶爬下去……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然後勘查人員就收隊離開，任由因塞斯氣鼓鼓地大聲抗議。
布倫特坐在洗衣機的半個殼子上，懟了懟楚風：“誒，給點建議，現在咋辦？”
楚風摸著下巴上新冒頭的胡茬，正尋思著去地上巴拉巴拉能不能撿到刮胡刀，聽布倫特問，老神在在地想了想：“現在的人可真不負責，好在皇帝不是我，丟人也不丟我的。”
布倫特為他神奇的腦回路跪了：“誰問你這個了。”
“急什麽，那不是已經有計劃了麽？”楚風朝顧瑾地方向努努嘴。
布倫特順著望去，顧瑾抿著唇，下巴緊繃，眼裏怒火熊熊，像一頭順勢待發的豹子。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是貓科動物。”楚風伸了一個懶腰，“真懷念我的加布利爾啊，像個溫順的小鹿，看好別磕了碰了就行，哪像現在這個……”
楚風站起來，踢了布倫特一腳：“起來開工，給皇後殿下磨爪子去。”
……
顧瑾的憤怒值從他的食量可窺一二。
這已經是第三次加菜了。
他們此刻坐在街邊的餐館裏，顧醫生還意猶未盡地翻著菜單。
楚風一般是飽吃一頓管兩天，這會兒還不是他正八經的進餐時間，所以也就吃了一份雙人套餐便放下了叉子。
布倫特和因塞斯也早就停了，前者吃飽喝足在發呆，後者在終端上計算這次的損失，越看越難過。
“好了，差不多了。”楚風合上顧瑾手裏的菜單，朝服務員招招手，“有沒有主打山楂的甜點，或是飲料？”
“很抱歉我們沒有，如果您有需要可以讓廚房榨一杯山楂汁。”
“可以，加雙份糖。”楚風把叉子從顧瑾手裏拿出來，語氣難得一見的溫柔，“留神撐到。”
顧瑾揉揉肚子，接過那杯山楂汁，酸得瞇起了眼。
“這什麽破玩意！”
楚風接過杯子，往自己的杯裏倒出來一半，又加了些水進去，攪了攪：“老板覺得你是大客戶，給你的山楂很實在。”
加些水就好多了。
顧瑾小口抿著，吃著時候不感覺，一停下確實隱隱有些發脹。
楚風一直盯著他看，馬上就察覺了他細微的表情變化。
“過來，我給你揉揉。”伸手要去摟他肩膀。
顧瑾橫過一個眼刀：“別趁火打劫，我跟你很熟嗎？”
“怎麽也是一起跳樓的交情，別這麽見外。”楚風不管顧瑾願不願意，手臂從他背後伸過去，環住他的腰，手掌蓋在胃上，緩緩地揉。
這確實很管用，楚風的手掌很大，也很熱。顧瑾垂眸，一點也看不出這只手剛剛扛著他在三百多米的高空毫無保護地爬了十層樓，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
楚皇陛下盯著懷裏人的發旋，無聲微笑，難得享受一回溫存。
顧瑾在楚風懷裏發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楚風勵志成為居家老男人，才懶得管什麽爆不爆炸呢。
倆人一個心事重重，一個渾水摸魚，靠在一起，竟過了好半天。
直到因塞斯終於哀悼完他損失的產業，一臉憤慨地擡起頭，抽抽鼻子：“阿瑾，不能就這麽算了，我們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他這突然一個大嗓門，把布倫特都嚇醒了。
將軍大人甩甩腦袋，回過神，身邊的小傻白甜眼睛紅得像兔子，揮著自己的小拳頭，也不知道瞎激動啥，對面的兩個人……我去，他一覺醒來穿越了嗎？！
那兩個八字犯沖，天天水逆的人這會兒居然抱、在、了、一、起！
布倫特實在沒忍住，揉了揉眼。
顧瑾白了他一眼，懶洋洋地敲著桌面。
看！連這個小動作和楚風都這麽像！
顧瑾低聲說：“我有一個計劃。”
布倫特想都沒想，隨口接道：“對，什麽時候結婚？婚禮在哪辦？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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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容自己老公的一點小缺點不是很正常麽。”
“呵，看我的口型……哥屋恩，嗯……”
楚風一個甩尾急剎車，把飛梭停進了路邊無人的小路。
他解開安全帶，翻身吻住了顧瑾。
雙唇摩擦，顧醫生微涼的唇變得火熱。
有那麽一瞬間顧醫生是有些走神的，不過他很快便糾正了這令人懊惱的意外。
他的手腕被楚風禁錮在臉側，可手指還是自由的。
於是銀光閃過，楚風的半條眉毛和他說了再見。
“還不起來，聽不懂人話？”
楚風微微抵著他的額頭，嗓音有些啞，倒也不妨礙他耍無賴：“我通用語學的不好，你不是叫我親你麽？”
顧瑾冷笑了一聲：“呵，我叫你去死。”
楚風蹭了蹭他的鼻子：“那可不行，讓你做一次鰥夫就夠了。”
“我看你還是去吃口大糞冷靜冷靜，和你結婚的人可不姓顧。”顧瑾側頭躲開，卻忽略了這樣的動作正好方便楚風的鼻子貼到他頸側，於是溫熱的鼻息弄得顧瑾脖子起了一層細密的小疙瘩，還不爭氣的粉了。
楚風被這意外之喜弄得心情愉悅：“是麽？我怎麽覺得自己沒搞錯人呢？”
顧瑾沒好氣，說：“他是他，我是我。”連人都搞不清楚請你趁早滾蛋。
“我當然……”楚風話沒說完，顧瑾的終端響了。
原本暧昧氣氛頓時消散。
楚風沒滋沒味地坐回去，慢悠悠地發動飛梭，往約定好的餐廳開去。
顧瑾打開座位上面的反光鏡，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接電話。
“你好，是顧瑾，顧醫生麽？”
“我是，請講。”
“我是疾控中心，您昨天不是來電查詢一位姓趙的醫生號碼麽？”
“是有這麽回事，查到了？”
“不不，不是，我們在疾控中心的內部系統找了好幾遍，醫生加上工作人員，一共有八位姓趙，其中女士有三位，可沒有一個和您說的金發對的上。”
“確定麽？是不是搞錯了，或許她最近換了造型？”
“應該不會，一位是今年剛入職的新人，兩個月前報道時還是短發。一位臨近退休，最近已經不怎麽工作了，還有一位在家休產假，而且這倆人都不是金發。”
顧瑾楞了一下。
對方繼續說，“會不會您記錯了？”
“非常抱歉，或許是我記錯了，那再幫我查查史密斯先生的號碼，他大概三十五歲左右，皮膚有些黑，長得挺壯的。”
“有名字就很簡單了，稍等，馬上就好。”
過了十幾秒鐘的時間。
“噫，您確定這個人是我們這裏的嗎？系統裏也沒有這個名字啊。”
兩個人都沒有，這事情就很值得懷疑了。
掛掉通訊，顧瑾若有所思。
落在楚風眼裏就是顧瑾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看了十多分鐘。
“好好好，我知道你長得好，看了這麽多年還不審美疲勞麽？你旁邊的瑪爾伊第一帥正在可憐地求關註。來，看他一眼，保證今天交好運。”
顧瑾沒空和他逗，他的心思全部落在了失蹤的赫西夫婦，還有那幾個偽裝成疾控中心的人上。
“你有那個小卷毛警察的電話嗎？”
顧瑾非常走運，小卷毛李可文還記得他，對方今天剛好休假，更巧的是此時此刻就在顧瑾他們預定吃飯的街區。
顧瑾看著楚風，對方還一無所知地問：“你看我幹嘛？”
“你可能真有錦鯉體質。”
“再親一口麽？保你一年交好運。”
正經不過一秒鐘。
打死顧瑾也想不到的是，過不了多久，楚風的錦鯉體質就方死了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楚風：你說是就是！
☆、第 17 章
顧瑾和頂著半邊禿眉毛的楚風剛從高級餐廳裏吃過飯，朝和李可文約定好的地點走去。
楚風十分幼稚地非要走在顧瑾後面，說什麽被踩了影子的人不能長壽。
“小沒良心的，為了和你白頭到老我多努力。”
顧瑾沒理他，遠遠地看著馬路對面，李可文在朝他揮手，他點頭致意，等紅燈之後，就過去和對方匯合。
然而意外就發生在此時。
貌似過路人朝李可文問了句什麽，李可文馬上查看自己的終端，就在他剛剛低下頭的那一秒鐘，原本停在路邊的運輸車突然啟動，它距離李可文不過十幾米。
巨大的轟鳴聲掩蓋了顧瑾的驚呼。
運輸車駛過之後，空地上只有破碎的衣物殘片和部分人體組織。
李可文就這樣死在了顧瑾和楚風面前，而那個過路人已經不見了。
盛夏夜裏，一股寒意順著後背蜿蜒而上。
乍一看顧瑾的表情與以往沒什麽不同，雖有錯愕，不至失態，可仔細看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呼吸也急促了一分。瞎子都能看出來，顧醫生在努力保持冷靜。
楚風突然就有那麽一點不忍心，他嘆了一口氣，從背後遮住了顧瑾的眼睛。
“別怕，我在。”
顧瑾扒著楚風的手腕汲取了一絲熱量。
“報警吧。”
顧瑾和楚風作為在現場的目擊者被帶回警局做筆錄。
原本安排他倆分別在兩間屋子裏做筆錄，顧瑾突然想起來筆錄最後要簽字和驗證ID
“我們一起看見的，我一個人錄就好了。”
“可是……”
“我男朋友比較膽小，我不想讓他再回憶一遍。”
辦案人員盯著身高近兩米據說很膽小的楚風一時無語。
“那好吧。”
楚風坐在門外的椅子上，雙目微合，手指慢慢地敲著膝蓋。
黑寸頭進門時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你怎麽在這裏？”
楚風睜開眼睛，眼裏的光芒一閃而過，很快收斂回去，銳利的視線恢覆成無波的潭水。
雖然面前這個人穿著廉價的上衣短褲，臉上還禿了半條眉毛，可那一瞬間，黑寸頭仿佛覺得有人掐住了自己的心臟，不自覺汗毛倒豎屏住呼吸。
挺奇怪不是麽，我為什麽會害怕這個人？
楚風挺直了脊背，隨意活動一下：“陪顧瑾來做筆錄，他在裏面。”
黑寸頭點點頭。
“那個肇事司機找到了？”
“那條路上的監控壞了，我們按照提供的車牌號在三個街區外找到了那輛車，司機在駕駛室裏醉得不省人事，這件事很可能是醉駕引起的交通意外。”
“真遺憾，節哀。”
黑寸頭說了句謝謝，然後狀似無意地問：“你們找可文什麽事？”
楚風翹起一條腿，抖了抖腳上的拖鞋，用顧瑾匆匆準備好的說辭組織了一下語言：“李警官的老婆懷孕了，可家裏親戚不消停，搞得她有些抑郁，又不肯去看醫生，李警官今天是背著老婆來和顧瑾咨詢的，沒想到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辦公室的門開了，做筆錄的小警官送顧瑾出來，他和黑寸頭的目光在空中交匯，輕輕搖了搖頭。
黑寸頭嘆了口氣，目送顧瑾和楚風離開。
“怎麽說？有可疑的麽？”
小警官整理手裏的筆錄給對方看：“沒有，他說上次從警局離開時李警官就和他說了，只是這段時間他一直加班，直到今天才有空，臨時約了李警官，我們查過監控，之前他離開時和李警官同乘一步電梯，完全有機會做這些，他也給我們看了今天的通話記錄，沒有問題。”
“所以這真是意外嗎？”
……
“謀殺。”
出了大門往停車場方向走的路上，顧瑾聽見楚風這樣說。
“我看見了，就在貨車經過的一瞬，那個路人推了他一下。”
“我怎麽沒看見。”顧瑾倒不是懷疑楚風，只是他又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那輛貨車速度很快，剎那之間他什麽也沒看見。
“我比你高，視野自然比你開闊，就在駕駛室的玻璃上面，那個司機可能是怕悶吧，打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我正好看見。”
楚風的動態視力還是值得信任的，畢竟是在混亂中能看清胸牌的存在。
“聽他們的意思還沒有找到那個路人。”
“難度很大，對方特意破壞了監控，是做足了萬全準備，就連那個貨車司機，十有八九都是提前安排的。”
不然怎麽會那麽巧就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發動貨車？
深夜的路上寂靜無聲，顧瑾突然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哆嗦，那並非是寒冷的自然反應，而是第六感在預知危險來臨作出的本能提醒。
楚風摁下了他的腦袋，顧瑾聽見破空聲就在他頭頂上空劃了過去。
楚風拽著他閃到路旁停著的飛梭後。顧瑾被擋在楚風和飛梭中間。
“什麽人？”
楚風的眼裏浮現一絲興奮，隔著衣服顧瑾甚至都能清晰地感知道他身上陡然而生的熱度。
“要你命的人……和殺李可文的人。”
隔街相對，在幾個小時前推了李可文一把的路人甲先生正舉著一把裝了硝煙器的□□。
“快報警。”
“噓，來不及了，我好久沒活動身體，今天真是便宜這幫雜碎了。”
“楚風……”
楚風舔舔嘴角，眼睛亮得嚇人，身上散發出一種嗜血的興奮。
就見他輕而易舉地拆下一扇飛梭的門，然後把顧瑾塞了進去。
“乖，聽話加布，藏好了。”然後舉著飛梭門從掩體外走了出去。
路人甲先生朝這個奇怪的男人連開數槍。
他的槍法很刁鉆，也並非新手，可無論子彈從哪個角度射出去，都會被那扇該死的門擋住。那個男人不僅沒死，反而越走越近。
路人甲先生職業生涯第一次有些心慌了。
高手過招一分一秒都可能扭轉戰局，更何況生死關頭的這麽一走神。
楚風已經到了路人甲的面前。
“你打夠了吧，是不是輪到我了？”
好快，這個男人好快的動作。
路人甲先生身上的汗毛瞬間立起來了。
“是男人就忍住了別叫。”
路人甲甚至沒有看清楚風出拳的動作。
劇痛瞬間從胃部蔓延到四肢百骸，經過嚴格訓練的殺手思維竟然出現了空白。
他掌握的所有陰溝裏的手段和楚風根本不在一個武力層級，與其說這是雙方的搏鬥，不如說是楚風單方面的虐毆。
路人甲先生毫無反擊之力，他只是一個盛夏夜風中一個會呼吸的沙袋。
“嘖，太弱了，你平時都不吃飯麽？”
得，還是一個被人嫌棄的沙袋。
真是一個可怕的男人，他連氣都不喘的嗎？這是路人甲先生在昏過去之前唯一的念頭。
顧瑾透過飛梭玻璃遠遠地看著這裏，說起來這還是他頭一次親眼看見楚風動手。
一個訓練有素的殺手在帝國戰神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不對，他甚至都不夠資格被稱為楚風的對手。
畢竟一個氣若游絲、茍延殘喘，另一個還氣定神閑、意猶未盡。
路人甲先生被像一塊抹布隨意丟在路邊，楚風一只手插進口袋往回走，臉上一半無聊，一半得意，還有一些故作深沈的矯情。
顧瑾看著夜光下越來越近的臉，腦子裏突然閃過無數個畫面，有的在廢墟、有的是千瘡百孔的建築裏，還有漫無邊際的星辰大海，無一例外的是楚風永遠不變的表情。
他或滿頭血汙，或灰頭土臉，又或是吊起一只胳膊。
但總是笑著朝他伸過一只手：“別怕加布，我來接你了。”
一如現在。
顧瑾突然就有些不高興了。
“別怕，我來……”
顧瑾拍開那只手：“用不著，我自己可以。”
這又是犯的什麽病？
“那人死了嗎？”
“沒死吧？管他呢，我是正當防衛。”
顧瑾突然意識到他剛才一直盯著楚風看，竟然忘了報警。
於是懊惱地翻了個白眼。
就當他打開終端時，從街角突然沖出一輛汽車，朝他們疾馳過來。楚風一手抱著顧瑾，另一只手把剛剛卸下來的車門朝那輛車飛了出去。
那輛車並沒有過多糾纏，它短暫停留了一下，就開走了，連帶著還有路邊半死不活的殺手先生。
它出現的很突然，離開的很果斷，但並不妨礙楚風看清司機的長相。
“史密斯。”
顧瑾有預感，這可能只是一個開始。
重要的人證被帶走了，他們留在這裏也毫無意義，過往的監控錄像也一定會技術性故障的。
楚風和顧瑾到家時，布倫特嚇了一大跳。
“我的天，這是怎麽了？”
也難怪他大驚小怪，原本說好看午夜場電影的二人不僅提前回家了，楚風還掛了彩——因為許久不動用的拳頭，養的太滋潤，剛剛揍人時竟然擦破了皮。
不過這都沒有他禿的半邊眉毛來得顯眼。
“你們遇到搶劫的了嗎？竟然能傷了你的臉，得來個獨立團吧。”
“閉嘴，去拿藥箱。”
皇後殿下發了話，布倫特閉上嘴巴，顛顛跑走了。
燈光下顧瑾給楚風處理傷口，楚風盯著他湊得有些近的臉，移開了視線。
他因為剛剛那場意外而澎湃的心跳還沒有平覆，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還叫囂在他的五臟六腑。
找個什麽東西再揍一揍就好了，亦或是某種更難以言喻的發洩途徑，比如……
會炸毛的吧。
楚風並不打算在這個檔口招惹顧瑾，於是便轉移話題，和沒親臨現場的兩位講述了一下他們剛剛經歷的兩場意外。
☆、第 18 章
布倫特的智商並不適合這種解謎工作。
因塞斯裹著毯子聽完了這個恐怖故事，倒是摩拳擦掌想給對方點顏色瞧瞧。
楚風把這個突然打了雞血的傻孩子轟回自己房間，然後轉頭去問顧瑾。
“餓了麽？給你煮碗面？”
顧瑾拎著藥箱楞了一下，突然想起來自己還在生氣，於是嘴硬說：“不餓。”末了還補充了一句，“誰愛吃你給誰做去。”
此時屋裏除了顧瑾只有楚風和布倫特，他們一個做飯的一個不餓的，那“愛吃的誰”只可能是布倫特了。
至少布倫特是這麽認為的，他一臉無辜地看著楚風：“我一句話都沒說呢，他哪來那麽大火。”
楚風憐憫地看了一眼這個傻子，進廚房熱了一杯牛奶，送進了顧瑾的房間。
房間裏沒開燈，顧瑾裹著被子面朝裏，閉著眼睛，呼吸很平穩，但楚風知道他在裝睡。
睫毛的陰影映在臉上，顯得有那麽一點可憐兮兮。
他的床頭櫃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藥瓶，楚風不得不動手清出一塊地方。
他放下牛奶，又看了顧瑾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別怕，我在。”
這已經不知道是楚風今天晚上說的第幾次了。顧瑾在房門關上之後睜開了眼睛，他看了看床頭的牛奶，嘴角不易察覺地勾起一抹微笑。
然後便很快睡著了。
至於那杯牛奶，反正第二天家政機器人進去打掃房間時，杯子已經空了。
意外之喜能被稱作意外，肯定是你打死也想不到的。
比如楚風，他就沒想到能在因塞斯這裏找到結果。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就聽見因塞斯一聲驚呼。
布倫特直接從沙發上滾了下去，差點砸到皇帝陛下。
“我天，是著火了嗎？”
“誰知道呢。” 楚風打了一個哈欠，把布倫特壓在他身上的腳丫子扔下去。
布倫特閉著眼朝裏面喊：“小因塞斯，你是又卡住了嗎？”
“沒……重大發現、重大發現、重大發現……”因塞斯撞開門，嘴裏不停重覆著就跑出來了。
神情激動得就差原地蹦幾下了。
楚風坐起來，摳了摳眼角的眼屎，懶洋洋問：“是什麽？”
“我找到那輛車的行駛記錄了。”因塞斯興奮地搓著手，“怎麽樣，我棒不棒！”
楚風站起來，拍了他後腦勺一下：“午飯給你加雞腿，去叫皇後起床。”
因塞斯蹦蹦跳跳，嘴裏喊著：“皇後皇後皇後……不是，那什麽，阿瑾，你來一下唄。”
幾個人來到電腦前。
因塞斯首先打開一串視頻。
“交通事故現場周圍的監控確實在當天下午6點就已經壞掉了。”
顧瑾：“恩，準備很充分，那個時間維修人員已經下班，修理也要等到轉天上班。”
“所以我嘗試調取周圍商家和住宅居民安裝的私人監控，猜怎麽著，還真讓我找到了一個。”
這是某戶人家裝來拍攝自己的寵物鸚鵡，畫面不是很清晰，視角很迷。
“註意，現在是19：22：32。”因塞斯定住視頻，屏幕四分之三的地方都被那只五彩斑斕的大鸚鵡占據。
“請記住這只鸚鵡，它是我們今天的大功臣。”
畫面繼續播放，下一秒，那個鸚鵡因為饑餓，用力地啄了幾下食罐，就見那個金屬罐扭轉了一個細微的角度。
因塞斯再次定住畫面，放大了那只食罐。
就見金屬罐上映著一個模糊的汽車影子。
“幹得漂亮。”布倫特激動地拍著他的肩膀。
因塞斯笑了笑：“還有更漂亮的。”
就見他手指在鍵盤上翻飛，那個扭曲的影子逐漸變得清晰，曲度回覆正常。
那是一輛滿載的貨車，副駕駛車門打開，路人甲先生正邁腿從裏面走下來。
此時距李可文死亡不到一個小時。
楚風和顧瑾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前他們猜測的沒有錯，那個貨車司機並不無辜。
這是一場預謀殺人。
因塞斯那邊還在繼續。
由於貨車當天的行駛路線過於覆雜，還經過了幾個流量很大的樞紐港，仍需大量時間進行篩查。
所以因塞斯轉去查第二個案發現場的監控。
相較之前的交通事故，這更像是臨時起意，對方並沒有提前處理路邊的攝像頭，但遺憾的是這次開了一輛無牌車。
就算事後顧瑾報警，警方也沒有那麽多的警力投入。
可因塞斯有一雙上帝之手，他寫了一個圖像識別程序。
運行一夜之後，那輛車完整的行駛軌跡出現在了地圖上。
作者有話要說： 走個劇情
☆、第 19 章
“天使寵物生態園，這輛車最後停在了這裏。”
全景地圖上顯示這是一個外觀十分普通的大樓，就算你從大門口路過也不會多看他一眼的那種。
“寵物……生態園？賣寵物的？”隔著四百年的認知鴻溝，楚皇陛下並不太明白寵物和生態園這兩個詞怎麽搞到一起的。
“寵物醫院，寵物美容，寵物繁育，寵物游樂場……總之就是寵物一條龍。”布倫特解釋道，“雖然人類不談戀愛了，可畢竟是感情豐沛的生物。總得找個發洩出口，所以越來越多的人選擇養寵物，這個市場日益繁盛，所以街頭巷尾像這樣的寵物中心還有很多，名字換來換去就那幾個，大家就在後綴上做文章，寵物樂園、寵物中心、寵物洗剪吹……生態園嘛，並不為奇。”
“那你見過大量進口保胎針和催產劑的寵物醫院麽？”因塞斯翻出一份財務賬本給他們看。
楚風和布倫特不懂這些：“也有主人會帶寵物去配種什麽的吧？”
顧瑾是專家，他大致計算了一下其他藥物用品的進貨量和這兩個對比，保胎針和催產劑的數量多得有些離譜。
“每個月都如此？”
“沒錯，從開張到現在，還有更好玩的是，這家寵物醫院掛在一個叫文森特的名下，這人活到78歲，兩年前於中央醫院去世，時至今日，都沒有人去給他註銷ID，而這家公司也沒做擁有人變更，還在幫他繳納稅費保險。”
顧瑾總結道：“有一群人假扮成疾控中心的，帶走了那些非法自然受孕的夫婦，因為這件事情本身就是違法的，大家更加關註怎麽脫罪，對於對方身份的真實與否反而不那麽警惕。於是這夥人便有機可乘。”
因塞斯問：“那為什麽要殺李可文？”
顧瑾思索了一下：“想不通，或許是李可文發現了什麽？”
“想不通就別想了。”楚風伸了個懶腰，“把證據整理一下交給警察，讓他們發愁去吧。早餐想吃什麽？”
因塞斯趴在鍵盤上嚶嚶嚶：“不行，我調這些監控是非法的，警察會先把我抓起來的。”
“……那就算了，水煮蛋再來個火雞腿配卷心菜三明治，蔬菜湯還要不要？”楚皇本來就不多的好奇心得到了滿足，開始轉去操心營養均衡問題。
就在布倫特說自己想再加個烤蘑菇時，顧瑾突然打斷了他。
“什麽味道，你們聞見了麽？”
於是布倫特提著鼻子聞了聞：“是有些怪味道……煤氣？！”
楚風打開門第一個沖進了廚房，所有的閥門還都關得好好的。
“從外面傳進來的。”因塞斯捂著鼻子指大門，“好大的味道。”
顧瑾去擰門把手，但門被人從外面反鎖了，無論如何也打不開。
“閃開！”楚風擡腿就要踹。
“不要，濃度太高了，會爆炸的。”
“怎麽辦，我們出不去了……”因塞斯急得團團轉，“對了，開窗開窗。”
楚風看了一眼布倫特：“一人一個？”
布倫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試試看吧……因塞斯，別管那個該死的窗戶了，給你十秒鐘，去拿你最貴重的東西。”
顧瑾：“你要幹什麽？”
楚風彎下腰，把顧瑾抗到肩膀上：“老實點，掉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
十秒鐘之後，人類史上最強戰士——楚風，肩上扛著老婆，腰上掛著一根繩子，王八扯蛋一般拴著布倫特和因塞斯，沿著大樓外沿，從101層徒手爬了下去。
為了保險起見，他們一口氣爬到了90層，才打破消防通道的玻璃進入樓裏。
布倫特氣都要喘不上來，楚風嫌棄地推開他，一把敲破了墻上的警報裝置，而在下一秒，他們的頭頂就傳來一陣巨響。
還是爆炸了。
楚風眼疾手快，從樓道裏不知誰家堆積的雜物中抽出一塊鐵板，高舉過頭頂。
勉強擋住顧瑾和因塞斯。
布倫特就沒這麽走運了，他的夾克被碎玻璃劃破了好幾道，很方便再去睡橋洞。
楚風這才有時間看清自己拿了什麽，這扇某位鄰居的舊鐵門質量十分過硬，就是尺寸小了點。
他的胳膊和後背上，留下斑斑點點的血印，楚風受過比這嚴重得多多傷痛，這些傷口在他眼裏，連敷藥的必要都沒有。
然而顧瑾卻不高興了，他看著楚風隨意抹了一下血痕，然後未愈合的傷口又爭先恐後冒出新的血液，微微抿起唇，一言不發地往回走。
“要回去嗎？”因塞斯看看顧瑾，又看看楚風，最終還是小跑地跟在顧瑾身後，順著樓梯往上爬。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阿瑾今天火氣有點大。
布倫特哀嚎一聲，他還沒緩過來呢，一個個的能不能體諒一下他。
他走了兩步回頭發現楚風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十分悠閑，就像來春游。
“怎麽，你累了？不是吧，就這幾層樓，別跟我說你走不動了。”
楚風心情頗好：“急什麽，我老公要給我報仇，我得給他個表現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要打個甜甜的副本
☆、第 20 章
對方是經驗豐富的老手，兩邊的鄰居受到波及，也僅僅有些財務損失，並無人員傷亡，而顧瑾家卻成了廢墟。
乍看上去，就像是他們因操作不當引發煤氣洩漏，從而導致的這場爆炸。
如果不是他們及時逃出來，事情的真相便就此掩蓋。
“什麽，你說煤氣是從門外放進來的，對方還在外面擋住了你的大門，然後你們從窗戶逃出去……”負責現場勘查人員站在原本是顧瑾客廳的窗戶前，謹慎地往下望了望，高層的勁風瞬間把他的帽子吹掉了，對方馬上縮了回來。
“是這樣沒錯。”顧瑾說完，因塞斯補充道：“我們一口氣爬下去十層，剛回到樓裏，就聽見‘砰’的一聲巨響，再跑回來，諾，就這樣了。”
兩個勘查人員對視一下，都忍不住笑了：“你這孩子真逗，先不說從門外往裏放煤氣的可操作性，單說你們半分鐘爬十層樓，你知道現在攀巖最快記錄是多少嗎？”
對方一副你別開玩笑的表情，因塞斯很生氣。
“我的乖乖，這麽大的風，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人類是辦不到的。”
某位非人類先生把這當作是褒獎，重重地咳了一聲，惹來顧瑾一個白眼。
“雖然聽上去不可思議，可這千真萬確。”顧瑾說，“我也聞到了。”
“然後你也從窗戶爬出去了？”對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下顧瑾，那意思是就憑你這小細胳膊小細腿？
顧瑾瞬間黑了臉。
“咳咳，可是我們檢查過了，並沒有發現引火裝置。當然您也可以說，是和門板一起炸爛了。”
“所以你們的結論？”
勘查人員嘆了口氣，邊說邊記錄：“廚房大面積損毀，燃氣管道破裂，初步鑒定是由於操作不當引起燃氣管破裂引發爆炸，事故發生時事主不在室內，沒有及時采取有效措施，大樓物業履行了定期檢查責任，日常記錄未見異常，本次事故由業主自行承擔損失。”
因塞斯大叫：“廚房管道破裂事因為它離門最近，並不代表爆炸點就在廚房！”
然而對方並不理會他，把事故鑒定書遞給顧瑾，說：“怎麽解釋是你們的事，不過你們想逃避責任我建議你們換一個借口，從窗戶爬下去……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然後勘查人員就收隊離開，任由因塞斯氣鼓鼓地大聲抗議。
布倫特坐在洗衣機的半個殼子上，懟了懟楚風：“誒，給點建議，現在咋辦？”
楚風摸著下巴上新冒頭的胡茬，正尋思著去地上巴拉巴拉能不能撿到刮胡刀，聽布倫特問，老神在在地想了想：“現在的人可真不負責，好在皇帝不是我，丟人也不丟我的。”
布倫特為他神奇的腦回路跪了：“誰問你這個了。”
“急什麽，那不是已經有計劃了麽？”楚風朝顧瑾地方向努努嘴。
布倫特順著望去，顧瑾抿著唇，下巴緊繃，眼裏怒火熊熊，像一頭順勢待發的豹子。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是貓科動物。”楚風伸了一個懶腰，“真懷念我的加布利爾啊，像個溫順的小鹿，看好別磕了碰了就行，哪像現在這個……”
楚風站起來，踢了布倫特一腳：“起來開工，給皇後殿下磨爪子去。”
……
顧瑾的憤怒值從他的食量可窺一二。
這已經是第三次加菜了。
他們此刻坐在街邊的餐館裏，顧醫生還意猶未盡地翻著菜單。
楚風一般是飽吃一頓管兩天，這會兒還不是他正八經的進餐時間，所以也就吃了一份雙人套餐便放下了叉子。
布倫特和因塞斯也早就停了，前者吃飽喝足在發呆，後者在終端上計算這次的損失，越看越難過。
“好了，差不多了。”楚風合上顧瑾手裏的菜單，朝服務員招招手，“有沒有主打山楂的甜點，或是飲料？”
“很抱歉我們沒有，如果您有需要可以讓廚房榨一杯山楂汁。”
“可以，加雙份糖。”楚風把叉子從顧瑾手裏拿出來，語氣難得一見的溫柔，“留神撐到。”
顧瑾揉揉肚子，接過那杯山楂汁，酸得瞇起了眼。
“這什麽破玩意！”
楚風接過杯子，往自己的杯裏倒出來一半，又加了些水進去，攪了攪：“老板覺得你是大客戶，給你的山楂很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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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瑾小口抿著，吃著時候不感覺，一停下確實隱隱有些發脹。
楚風一直盯著他看，馬上就察覺了他細微的表情變化。
“過來，我給你揉揉。”伸手要去摟他肩膀。
顧瑾橫過一個眼刀：“別趁火打劫，我跟你很熟嗎？”
“怎麽也是一起跳樓的交情，別這麽見外。”楚風不管顧瑾願不願意，手臂從他背後伸過去，環住他的腰，手掌蓋在胃上，緩緩地揉。
這確實很管用，楚風的手掌很大，也很熱。顧瑾垂眸，一點也看不出這只手剛剛扛著他在三百多米的高空毫無保護地爬了十層樓，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
楚皇陛下盯著懷裏人的發旋，無聲微笑，難得享受一回溫存。
顧瑾在楚風懷裏發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楚風勵志成為居家老男人，才懶得管什麽爆不爆炸呢。
倆人一個心事重重，一個渾水摸魚，靠在一起，竟過了好半天。
直到因塞斯終於哀悼完他損失的產業，一臉憤慨地擡起頭，抽抽鼻子：“阿瑾，不能就這麽算了，我們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他這突然一個大嗓門，把布倫特都嚇醒了。
將軍大人甩甩腦袋，回過神，身邊的小傻白甜眼睛紅得像兔子，揮著自己的小拳頭，也不知道瞎激動啥，對面的兩個人……我去，他一覺醒來穿越了嗎？！
那兩個八字犯沖，天天水逆的人這會兒居然抱、在、了、一、起！
布倫特實在沒忍住，揉了揉眼。
顧瑾白了他一眼，懶洋洋地敲著桌面。
看！連這個小動作和楚風都這麽像！
顧瑾低聲說：“我有一個計劃。”
布倫特想都沒想，隨口接道：“對，什麽時候結婚？婚禮在哪辦？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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